阿拉阿拉

只写喜欢的

所谓喜欢

-赤黑,高中,原作向

-这篇特意写得有一点絮絮叨叨,不介意的话请下拉阅读

 

 

 

 


“喂——赤司!!”

听到了黛不耐烦的高声提醒,持球的赤司终于回神,仅仅几秒钟的思绪脱离,场上的状况就已经大不一样,他只得临时打乱训练时默契的传球路径,直接将球抛向周围防守稍弱的玲央,所幸玲央的三分球仍不负所望。赤司才松了口气,转头又看向观众席方才惹他分心的飘过去的一点浅蓝,那人似乎已经找好了位置站定,赤司甚至模糊地分辨出他脸上的一点笑意。


这已经是冬季杯过后的第三个月,京都市内高中的表演性质的练习赛。赤司想到前一天开会的时候他还认真驳斥了叶山满不在意的“随便打一打就能赢”的态度,今天上了场倒是自己第一个懈怠,他只好暂时清理脑中纷乱的仍未理清的念头,不再多往观众席的方向看一眼,专心地继续比赛。


赤司想着,最起码,如果是这个人的话,即使有很重要的事要来找自己,也是最不希望自己在比赛中途三心二意的。


他和黑子之间确实还剩着很多事没有解决或是解释清楚——即使在其它人眼里,他们已经恢复成了像国二时那样亲近又彼此敬重的好友关系,可以在闲时和其他朋友们聚在一起打球,甚至还参加了黑子的庆生会,那天赤司把那只被叫做二号的聪明小狗捧在怀中爱不释手了许久,却没能顾上和自称为一号的主人多说上几句话。

 

 


 

“到底是你没顾得上,还是你根本不想去和他单独说话?”坐在对面说话的人嗓音和语气都和几年前一样,就连每次一语戳中他话中隐情时有意摆弄手边的东西不怎么抬头看他的习惯,都没有丝毫改变。


“虹村前辈……”赤司无奈地放下咖啡匙,这话似乎把他说得像是什么始乱终弃的冷血男人,“如果真是那样倒好了,我也不至于坐在这里由着我的苦恼被前辈拿来嘲笑。”


虹村这下才笑着看向他,“我没有那个意思,你非要那样理解,看来是自己已经偷偷骂过自己了。”


“当初明明,也是他主动要退部的,之后甚至连学校都不来了,我的电话也不肯接。”细数起来他明明是先被对方抛弃的那一个,现在对方看起来倒是比他坦然得多。


“不如换个思路?”这位学长换上国中时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和赤司传授队长经验时的正经神色,手指却不够正经地打了声音很轻的响指,“也许是他早就没什么想和你说的话了。”咖啡与牛奶混合均匀成温暖的颜色,虹村按着额头喝了一口,从美国回来第二天,他时差还没适应就很义气地来找曾经欣赏的学弟叙旧,却没想对方一点都不客气地拉着他免费做了烦恼咨询。“那孩子啊,看着乖乖的,又听话,但我之前就觉得,能在比赛中做出许多果断决定的人,一定不会这么简单。”


赤司很想立刻说一句,其实现在“那个孩子”甚至连看起来都不怎么乖了。他回忆起决赛时黑子防守在黛身前的样子,淡漠甚至木然的神情,明知他心里一定在盘算着什么,却比国中时的那个第六人更难看透摸清。


“你在沮丧吗?赤司队长。”虹村有点意外他的沉默,打趣着,“也罢,很好理解,毕竟也算是初恋咯?”


在沮丧吗……?赤司也在心里又重复地问了自己这个问题。


“赤司?”虹村的手越过桌子去揉了下学弟的头发,比记忆中短了不少,“你还好吗?喂,按你的说法,就算是分手了也是高中之前啊,这么久过去了,有必要难过到这个程度嘛?”


国中时,相比其他几位“奇迹的世代”,观察力更敏锐的虹村是唯一一个察觉到赤司和黑子关系过度亲密的,那种亲密并不体现在日常总是黏在一起的紧密——反倒是因为两人并不会常聚在一块儿而让其他的队友忽视了:两人在差不多的时间换成了款式一致的背包,赤司的文具里突然多出了一枚精致的金属书签——镂空雕刻的风景是黑子上一次找虹村请假时提过的全家人外出旅游要去的城市。虹村不动声色地又观察了一周,才在某次训练结束后,抓到了超时逗留在更衣室偷偷接吻的两人。


当时他自然是震惊的,即便自己已经猜测出了八成。赤司面对他倒是镇定得很,还反手捉住了听到虹村推门声后跳起来不知道想往哪里躲开的黑子,两人的脸颊都泛着热烈的红晕,虹村皱着眉看见他们扣在一起的十指,赤司由着小男友藏在自己身后的阴影,手却不肯松开。


“我那个时候还担心你以后辜负了别人乖孩子的感情……这么一看我还担心错了人。”虹村坦白时也没有愧疚的意思,“毕竟你那个时候,也太过镇定了。”不过对赤司来讲,任何时候都镇定平静才是正常的吧。


“我没有在沮丧……”赤司终于低声回答。


“哎,在我面前就不用这么顾忌了吧,再说了,这又不是丢脸的事……”


“不,前辈,”赤司打断他,“不如说,我在苦恼的,正是我似乎一点都没有因为没能和他说上话而沮丧,但我又觉得,我明明还该有要和他解释清楚的事。”


“是你早已经忘了你们之间的事,但只是还念念不忘那种感情?这倒也很正常,只需要再过一段时间,感情就也会淡了。”


赤司面前的黑咖啡已经半空,口中泛起一点酸涩,他将其归因为这家店的品质,下次一定不会再来了。


“或许,恰好是反过来。”


赤司漂亮的、玫瑰红色的双目映下此时虹村惊讶的表情。


明明已经忘记了为什么会喜欢他,却连最细小的与他交往的过去都还牢记着,甚至像铭刻在心脏上一样难以磨灭,让他魂牵梦萦。那些经历与画面,源源不绝,混入他新的经历与记忆之中,试图偏移他全新的生活方向。洛山分明从来没有过黑子哲也,他却像是曾牵着赤司的手走遍过这里,让赤司无论是清醒还是梦境,都无法将这些真假参半的记忆洗净移除。他可以剥离感情地、理智清醒着审视那些曾经十指紧扣的回忆,但却寸步难行。


“似乎是立刻和他见一面,把以前的事通通拿出来讲清说开比较好,是觉得如果可以坦诚地聊一次,那么这些回忆就都会被我放下,我们也可以像真正的分手之后的朋友那样继续相处。”


对现在的自己来说,那些不知为何忘不掉的,也只是和“现在已经不再喜欢的人”的回忆,尽早丢下应该是最好的决定吧。


“但又舍不得吗?”虹村这样问着。


“.…..我不知道。”

 


 

 

那一天黑子偶然出现在观众席,却并没有停留到洛山取胜回到后台休息室。赤司原以为是他终于要来和自己主动聊聊,结局却是一个人站在已经走空的观众席发愣,直到换好衣服的玲央过来喊他,黛也跟过来问他场上走神的原因,他想着并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就如实讲了出来。


“存在感那么薄弱的人,也亏得你比赛的时候还能感觉到他来了。”黛又是一针见血,玲央担心他语气太冲,还扯了下他的衣角。


“是啊……”赤司却同意道,“我也很奇怪,为什么总是能轻易看到他。”


“小征不是说过,那是因为发掘他才能的人是你?”


赤司认真解释着,“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我也是因为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没能注意到他才能察觉到这种能力的价值。而如果说是因为我清楚视线诱导的原理才能每次都准确地发现他,但到了现在,了解这个原理的早就不止我一个人了不是吗?”


“是哦,但还是只有小征能在不需要时间适应的前提下就能找到他。”玲央最后伸手揽过了他的队长,“所以结论是,小征果然还是太厉害了!”


话题被玲央和叶山后续的玩笑和拌嘴带过了,他们如计划去预订的洛山边上的小店吃庆功宴。


而对于远在东京的诚凛队员和教练来说,这已经是黑子哲也失踪的第三天。

 

 


 

赤司是在和虹村见面之后当夜接到的消息,相比在东京的青峰和绿间已经晚了将近一天。


“为什么不早一点通知我们?”这是赤司第一次和相田丽子直接通话,诚凛的其他队员早已经集体出动在东京漫无边际地搜寻了好几天。礼貌的寒暄过后,他没有掩饰自己的焦急和责备。但凡早一点来告诉他,他也不会由着主动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黑子再度消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的通话仅仅四十秒就挂断了,随后赤司的手机上收到了丽子的邮件,是前不久的黑子右手腕骨折的诊断报告,原因是长时间的过劳与磨损造成的不可逆损伤。末尾的医生建议简短而残忍,罗列出的多项禁止条目中,篮球训练赫然排在首位。


原本丽子在安慰他之余,还拜托他继续来参加球队的日常训练,帮忙规划一些新的配合战术,他只应约去过一次,之后的缺席一开始只被丽子当做是暂时的心情不佳,直到身为队长的日向接到了黑子家人的电话询问,此时他已经消失在大家眼前超过了二十四个小时。


赤司想起黑子国中时曾对自己坦白过,在被赤司引导着利用薄弱的存在感赢球之前,比起让自己消失得更彻底,他其实花了大部分的努力和时间在“让自己被看到”上,却毫无成效。这样的他,一旦决定彻底消失,似乎所有人都会无能为力,而赤司,甚至还教给了他强化能力的武器。


那一天他毫无顾忌地出现在洛山的比赛现场,是因为认定了以目前赤司同他的关系,并不会密切到让诚凛的队友将失踪的事立刻通知到他,甚至不仅是诚凛,连早他一步了解情况的绿间和青峰,都没有在得知消息后迅速找到他。


黑子不太可能会去找一个远在京都的关系普通的前队长吧——大家一定都是这样认为的吧?


赤司的房间此时只有一盏夜灯亮着,他盯着手机屏幕上仍未被他关闭的诊断书,胸口处似乎有什么悄声苏醒着,带来冲击他心脏的潮涌。


这亦是他自冬季杯决赛过后,第一次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已经醒来。

 

 


 

接到消息之后将近一天一夜的外出搜寻,再加上他立刻拜托了父亲的秘书帮忙分别在京都和东京寻找,到了第二天晚上,玲央执意对抗着他的低气压把顶着两个黑眼圈的赤司拖回了洛山的宿舍,之后又继续和叶山出门准备彻夜探遍京都的大部分m记快餐店。


焦躁和担忧早在二十几个小时的奔波间被压垮,赤司平躺在床上,睁着疲劳酸痛的眼睛,却搞不清自己当下的情绪,除了担心他的安危,究竟有没有多出一点其他的心思,他甚至模糊地思考着,是不是当他理清了这些感情,黑子就会主动来敲响他的门?

 

 


 

“他生病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只有我不知道?”赤司的语气并没什么责备,站在他面前的桃井却是吓得把头低得更深了。


“……是……是结课周开始的,因为那个时候球队已经因为期末暂停训练了,想着又不会耽误球队训练,所以就没记得告诉大家。”


赤司伸手安抚性地轻拍了两下桃井的肩膀,“可是看大家都知道了的样子,我也只是问一句而已。”他看了眼不远处的青峰和黄濑,“只是确认下不是在有意瞒我——又没有那个必要。”


“也就只是他们两个知道啦,毕竟他们和哲君常常一起玩,其他的人也还不知道,最近社团的活动都暂停了,按哲君的性格,不影响训练的话也不会主动说出来。完全没有隐瞒什么的意思!”


“这样……啊。”赤司回答的声音很轻。


那个时候的赤司和黑子,是队长和被发掘的队员的关系,也仅仅是这样的关系。


“所以那天突然觉得很失落,仿佛抛开了篮球,我和黑子就再没有其他的联系了。”于是赤司在后来向黑子表白的时候这样解释了。


“赤司君,是希望和我有其他的联系吗?”彼时的黑子,额前的碎发梳得整整齐齐,睁着圆圆的干净的蓝眼睛微仰着头略带茫然看着他的样子,可爱到赤司想要一直对他微笑。


“是的,”赤司干脆地肯定了,“所以我在想,或许是我真的很喜欢黑子吧,是爱情那样的喜欢,想要独占那样的喜欢。”


同样干净的、赤色的双瞳映出了完完整整的黑子哲也的模样,赤司靠近过去抵住他的额头,让那双蓝眼睛里也只剩下自己。


“我喜欢黑子,你愿意也试着喜欢我吗?”


不仅仅是被当做最信任最崇拜的队长,而是要喜欢到愿意彼此分享一切,关于今天是不是发了高烧不舒服,关于今天的便当是不是咸了,关于是不是想要这周末出去旅游,关于一切与篮球无关的事。


赤司看见黑子一瞬间攥紧了衣角,脸颊飞起赤色,他低低地笑出了声音来。


“你也喜欢我吧?黑子。”他总是可以轻易看透他的心思。


究竟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再也不能看懂他呢?

 

 


 

赤司连外衣都没有换下,歪在床头睡得极不安稳,重回国中时代的梦时断时续,里面黑子的模样倒是始终清晰,与现在既相似又完全不同的模样。


他是被耳畔仿佛黑子的声音的吵醒的,原以为是梦延续到现实中的幻觉,他大脑空白着,睁开眼盯了几秒钟天花板,那嗓音仍然没有消失。


是他的手机,睡着的时候似乎不小心拨通了黑子的电话。


猛然坐起身来回应着通话另一侧黑子的问话,不顾刚起身的晕眩感,他一面眯着眼睛揉着阵痛的太阳穴,一面焦急问着对方的情况。


“还以为我的电话早和其他人一样,被你拉进语音信箱了。”赤司开始懊恼这一天一夜过来,自己为什么甚至没有试图拨过一次黑子的手机号码。


“.…..可是赤司君是不同的啊。”他的声音听起来邈远而安逸。


“是什么样的不同?”赤司本能地追问着,“是比他们更加重要的不同,还是觉得我对你失踪与否会无所谓的那种不同?”


听筒里传来更长的笑声,“我不知道啊,这明明应该是赤司君给我的答案吧?”


“……真是的,黑子,你真的很任性很过分。”赤司挣扎着从床上下来,试着站起身来走动了几步寻找平衡,继而摸到了钥匙,“你在哪里?”


“啊……我刚刚在洛山旁边喝香草奶昔,这里的口味不如东京,不过也还算合格,”继而传来空纸杯被扔进垃圾桶的声响,“但我马上要走了,再见,赤司君。”


“!黑子!!”赤司急得抬高了音量,“在原地别动,等我过去。”


熟悉又陌生的语气令电话两侧的人都迟疑了下,黑子甚至反射般地回答了一句“是”,再又慌乱改口,“不…我不要,我现在要走了。”


“黑子,你听好,我喜欢你,我仍然喜欢你。”赤司不再耽搁,直接抓起钥匙冲出门去,校门口不远处的那家m记,他今天起码进出找了四次,天知道他是钻了哪次的空子躲进去,“如果你还愿意再相信我,这一次也让我来帮你,我一定可以有办法帮你。”


他边朝着校门口狂奔边不停地将手机拿到眼前确认没有被挂断通话。他分不清听到的呼吸声究竟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黑子没有再回答,但通话讯号依然稳定地连接着。


如果他真的在等他,只要他仍然在等他。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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